发布日期:2025-06-13 来源: 网络 阅读量()
北京交通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 教授 , 博导 / 俄罗斯建筑与建设科学院 外籍院士
本文探讨了苏联建筑师阿列克谢·舒舍夫在不同历史时期建筑风格的转变及其对建筑本体精神的追求。从沙俄时期的古典传统到苏联时期的构成主义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舒舍夫的创作历程反映了时代变迁对建筑的影响。他在宗教建筑和公共建筑中融合古典与现代元素,展现了建筑的纪念性、永恒性和本土文化内涵。尽管面临意识形态和审美困境,舒舍夫始终坚持专业判断,平衡传统与创新,为苏联建筑史留下了独特篇章。本文通过分析舒舍夫的作品,揭示了建筑风格演变与本土文化融合的重要性,为理解建筑本土精神提供了多视角观察。
阿列克谢·舒舍夫;古典与现代;本土精神;建筑本体论;智慧与权衡;徘徊;创新;时代变化
在苏联建筑的历史长河中,阿列克谢·舒舍夫(Alexey Shchusev) 1犹如一颗璀璨而独特的星辰,其创作轨迹贯穿了沙俄与苏联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在建筑风格的多元演变中留下了深刻且不可磨灭的印记。苏联时期的社会政治经济变革催化了建筑风格的多元演变,舒舍夫的作品宛如一面镜子,精准而生动地折射出不同历史阶段社会意识形态、文化审美倾向以及技术发展水平的显著特征,成为研究苏联建筑风格转型的独特核心样本。深入剖析舒舍夫的建筑创作历程,对于全面理解苏联建筑师在时代浪潮中作何应对,以及了解本土文化与外来影响如何相互交织融合,进而探寻建筑与社会发展之间的内在紧密联系,无疑具有极为重要的理论价值及深远的现实意义。
阿列克谢·舒舍夫的建筑观念与创作手法深受时代背景与教育经历的双重影响。沙俄时期的建筑传统为其提供了深厚的文化根基,而革命浪潮与西方现代建筑思潮的涌入则激发了他的创新思维。学院派教育赋予他扎实的古典建筑理论基础,海外游历则拓宽了他的国际视野,使其能够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独特的平衡点。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沙俄社会剧烈变革,建筑领域也迎来了转型期。建筑师们试图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寻找新的建筑语言,舒舍夫作为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其早期作品融合了传统与现代元素,预示了未来建筑风格的发展方向。
沙俄时期的建筑深受东正教文化影响,教堂建筑以其独特的洋葱顶、拱券结构和丰富的装饰元素成为民族精神的象征(图1)。贵族府邸建筑则展现了奢华与权威,而民间木质建筑则体现了质朴的审美追求。[1]这些不同层面的建筑文化共同构筑起沙俄时期丰富多元的建筑景观,为舒舍夫的成长提供了肥沃的本土文化土壤,使其自幼便沉浸于浓郁的民族建筑文化氛围之中,在潜移默化中汲取传统建筑的养分,为日后创作奠定了坚实的文化根基。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沙俄社会矛盾加剧,革命风暴酝酿,西方现代建筑思潮如工艺美术运动2、新艺术运动3及包豪斯4等逐渐影响俄罗斯,引发建筑界的广泛思考。年轻建筑师们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探索新路径,舒舍夫敏锐感知变革,积极参与学术交流与实践,在传统建筑基础上融入新思潮,为其创作注入多元活力,逐渐崭露头角。他勇于探索,将新思潮与本土传统融合,早期作品已显现出其独特风格的雏形。舒舍夫不仅专业能力突出,且智慧超群,情商卓越,个人魅力使他游走于沙俄与苏联各阶层,深受领导、专业人士和民众赞赏,其影响力不仅吸引了大众的目光,更感染了身边的人。
舒舍夫的职业生涯充分体现了学院教育与海外启迪的灵动交融。他不仅延续了古典建筑的美学原则,还为现代建筑注入了新的活力,成为苏联建筑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舒舍夫在圣彼得堡帝国艺术科学院高等美术学校建筑系5学习期间,深入研究了古典建筑的柱式、拱券等元素,是学院派建筑师中的杰出代表。这一群体的共同特点在于他们深受古典建筑传统的影响,强调建筑的比例、对称与装饰性,追求建筑的纪念性和永恒性。他们通常接受过严格的学院教育,对古典建筑理论有深刻的理解和掌握。
然而,舒舍夫在其建筑实践中展现出独特的创新精神和对时代变迁的敏锐感知。他不仅坚守学院派的传统,还积极吸收现代建筑思潮的影响,将传统与现代元素巧妙融合,创造出既具有历史底蕴又符合时代需求的建筑作品。例如,在列宁墓的设计中,他巧妙地运用古典建筑的纪念性和对称性,同时又融入现代主义的简洁性,使其成为苏联建筑史上的经典之作。
舒舍夫的建筑生涯不仅植根于学院派的专业传承,而且受益于广泛的海外游历。1897年,他参与撒马尔罕清线年间游历突尼斯和西欧。突尼斯寺的几何装饰与空间序列,以及西欧现代主义建筑运动的功能主义与理性主义思潮,为他带来了全新灵感。这些经历促使他突破传统束缚,将本土文化与国际先进理念融合,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创新平衡点,为其建筑风格的多元化奠定基础。
总之,舒舍夫在学院派传统与海外启迪的交融中,既延续了古典建筑的美学原则,又为现代建筑注入了新的活力,成为苏联建筑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舒舍夫早期的作品充分体现了他在古典传统与现代本土设计之间的独特平衡,通过宗教建筑的设计,舒舍夫展现了深厚的古典建筑功底,同时又融入了对俄罗斯本土文化的深刻理解。他的设计既是对学院派传统的传承,也是对现代建筑语言本土化的创新实践。
宗教建筑在舒舍夫的创作生涯中占据着重要地位,这些作品往往被研究者忽视。通过这些宗教建筑设计,他不仅表达了对古典建筑的坚守,还成功地将现代设计理念融入其中,他在宗教建筑领域中,展现出对本土精神表达的精湛技艺及基于民族传统的创新精神。
1905 年,舒舍夫受托设计波查耶夫修道院的三位一体大教堂,这成为他宗教建筑领域的代表作之一。在大主教安东尼-赫拉波维茨基(Anthony Khrapovitskiy)6的倡议下,以 12 世纪初诺夫哥罗德大型教堂为原型,用古老俄罗斯方式建造,BB视讯官方入口展现了舒舍夫对古典建筑传统的深刻理解与创新精神(图2)。[2]舒舍夫设计的波恰耶夫修道院三位一体大教堂是其宗教建筑的代表作,作品中巧妙运用古典元素,既展现了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又营造出神圣庄严的宗教氛围。
设计中,舒舍夫巧妙运用古典元素,尽显民族文化底蕴与精湛技艺。教堂中央圆顶直径和高度相同,拜占庭式的圆润外形,营造出神圣庄严氛围。立面采用拱门布局,既增强视觉效果,又与周围环境和谐统一(图3)。舒舍夫还负责大教堂内部装饰设计,包括壁画与马赛克创作。入口处两幅马赛克就是由他亲自设计(图4-5)。
这座教堂是舒舍夫对古典建筑传统的致敬,也是他在东正教建筑领域的杰出成就。它借鉴经典设计,内部装饰精妙,厚重的墙壁、神秘的装饰及精心设计的圣像与马赛克,赋予其独特文化与宗教意义,是舒舍夫追求建筑永恒性的代表之作。
1911-1912年,舒舍夫于意大利巴里市设计了尼古拉-梅利基斯基教堂和朝圣者酒店(图6),在设计中融合了传统与现代,通过简洁而富有表现力的造型和精妙的比例设计,赋予建筑现代感及雕塑般的力量。整个建筑群以淡黄色石头建成,极具自由与雕塑感(图7)。建筑外部装饰简洁,仅在窗户和入口框架处有精心手绘的细节,尽显俄罗斯式的天真。从酒店到教堂的庭院通道设计,有着高迪(Gaudí)7或埃里希·门德尔松(Erich Mendelsohn)8建筑风格的影子,这种雕塑感设计对舒舍夫日后的构成主义风格影响显著(图8)。
图6. 尼古拉-梅利基斯基教堂与意大利巴里朝圣者酒店手绘透视图(1911-1914 年)
图7. 尼古拉-梅利基斯基教堂与意大利巴里朝圣者酒店透视图(1911-1914 年)
图8. 尼古拉-梅利基斯基教堂与意大利巴里朝圣者酒店大门(1911-1914 年)
教堂主体采用典型十字形平面布局,相比传统东正教教堂,舒舍夫大幅减少复杂装饰,凭借精妙的形体体块与比例设计,赋予建筑现代感与雕塑般的力量(图9)。其立面摒弃繁复雕刻,呈现出朴素庄重的视觉效果。[3]不过在细节上,他仍保留对古典传统的尊重,延续俄罗斯民族建筑特色。
图9. 尼古拉-梅利基斯基教堂与意大利巴里朝圣者酒店底层平面图(1911-1914 年)
舒舍夫的尼古拉-梅利基斯基教堂,是他在宗教建筑领域的创新探索。他巧妙融合传统与现代,用简洁且富有表现力的造型传递宗教情感,凭借独特的设计手法,成为沙俄时期的建筑大师,也对后世建筑师影响深远。
舒舍夫在公共建筑设计中,善于将古典建筑的传统元素与现代功能需求相结合。1911 年,舒舍夫设计的下诺夫哥罗德银行大楼是其重要代表作。他将建筑分成几个独立部分,每个部分功能和特色各异,打破传统银行建筑的单一性和标准化(图10)。外观上延续对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偏爱,通过体量分解弱化纪念性,强调多样性和生命力。建筑的主立面采用了对称布局,中央突出,两侧稍微收分,营造出稳重而鲜明的视觉效果。同时,舒舍夫在建筑的细节处理上融入了一些现代化的元素,如大面积的玻璃窗和简洁的线条装饰,进一步打破了古典建筑的沉闷感,赋予了建筑更加开放和包容的气质(图11)。
同年,舒舍夫赢得莫斯科——喀山火车站的设计竞赛。这座火车站规模宏大、形态独特,其中包括萨拉普尔、克拉斯诺菲姆斯克、谢尔盖奇等设计师。这些车站由大量独立建筑体块组成,各部分功能不同,风格借鉴俄罗斯不同时期的本土建筑特色。他还为铁路线上的其他车站设计了风格各异的建筑,如克拉斯诺菲姆斯克火车站采用巴洛克风格(图12),赫尔岑涅茨火车站采用简洁古典风格并展示当地本土建筑木结构传统(图13)。这些铁路车站的设计体现了他对本土建筑历史的尊重与传承,以及融合多元风格的卓越能力,为铁路建筑设计树立了新标杆,成为苏联早期公共建筑的经典之作,进一步成就了他的建筑大师地位。
舒舍夫早期创作风格的转变,内在驱动力在于他对于俄罗斯民族建筑传统的深刻理解和现代设计理念的不断探索。他通过对古典元素的巧妙运用和现代功能需求的结合,不仅传承了民族建筑的精髓,还创新性地发展了新的建筑语言。这种双重追求使他的作品既具有深厚的历史感,又充满了现代生活的活力,从而在建筑史上留下了独特的印记。
随着社会发展的持续变革,从古典与地域精神结合的创作到20世纪20年代的构成主义探索,这一时期的作品充满了实验性与创新性,他如同一位勇敢的先锋,在建筑的未知领域中开拓前行,试图寻找到更契合社会变革需求的建筑语言与形式,为俄罗斯本土建筑的现代化进程注入强大动力。
这一时期,舒舍夫的作品从传统古典主义向现代主义过渡,体现了社会变革对建筑风格的深刻影响。他在设计中既继承古典建筑的庄重与对称,又引入现代化的功能和技术,这种过渡在喀山火车站和威尼斯双年展展馆的设计中尤为明显。
喀山火车站是舒舍夫建筑风格转变的重要代表作,也是他从古典建筑向现代风格过渡的关键作品。作为莫斯科 — 喀山铁路线的核心枢纽,它展现了舒舍夫通过形态重塑与民族本土风格融合创造的新本土建筑美学(图14-15)。设计采用大量独立建筑体量,每个体量功能不同,打破了传统火车站单一、庄重的纪念性风格,赋予建筑群多样化和灵活的生命力,既延续了对本土文化的追求,又适应了现代铁路的运输需求。
喀山火车站的设计始于1911年,期间经历了革命,项目持续到1926年才最终建成。[4]在设计过程中,舒舍夫采用了大量独立的建筑体量,每个体量具有不同的功能,如候车室、售票处和货运站等。这种分解体量的设计手法打破了传统火车站单一、庄重的纪念性风格,赋予建筑群多样化和灵活的生命力(图16-17)。这种设计不仅延续了舒舍夫对本土文化的追求,还适应了现代铁路运输的需求。
在空间布局与功能设计上,舒舍夫充分考虑到现代交通建筑的高效性与便捷性,优化了候车大厅、站台通道等空间流线组织,提升了旅客的通行效率与舒适度,实现了古典建筑形式与现代功能需求的有机融合,喀山火车站成为俄罗斯建筑从古典向本土精神与现代融合过渡的重要里程碑。
在建筑风格上,舒舍夫借鉴俄罗斯不同时期的建筑特色,强化民族本土风格特征,如变换洋葱顶的形状与数量,使其成为建筑天际线的核心视觉焦点,增强标志性与地域文化辨识度(图18);广泛运用俄罗斯传统的木雕、陶艺等装饰技法,融入民间艺术图案,使建筑外观充满浓郁的地域特色与民族风情(图19)。喀山火车站不仅是对古典建筑语言的准现代演绎,也是探索民族本土风格的重要尝试,成为莫斯科的重要交通枢纽和舒舍夫建筑风格转变的标志性作品。
威尼斯双年展9展馆的设计是舒舍夫在古典与现代过渡阶段的又一重要尝试。他致力于将俄罗斯的文化精神与国际艺术展览的现代需求相融合,展馆外观造型借鉴俄罗斯传统建筑的轮廓特点,以简洁而富有韵律的线条勾勒出独特的天际线,打破了传统展馆设计的常规模式。
在材料选择上,选用具有俄罗斯地域特色的木材与石材,巧妙搭配处理,展现材料原始质感,营造出俄罗斯独特的本土文化建筑艺术氛围;装饰细节融入俄罗斯民间艺术元素,如传统的编织图案、彩绘纹饰等,以现代简洁的设计手法进行再创作,增添浓郁的俄罗斯文化底蕴(图20-21)。[5]此外,展馆的外部空间设计与威尼斯的水城环境相呼应,采用玻璃窗和连廊,使自然光线充分进入建筑内部,提升了参观者的体验,展现了舒舍夫对建筑与环境和谐共生的思考(图22)。
这座展馆是舒舍夫在国际建筑舞台上的重要展示,向世界呈现了俄罗斯建筑的独特风格与创新精神,是对俄罗斯传统建筑的现代演绎,为俄罗斯建筑赢得了国际认可。
20世纪20年代,俄罗斯的建筑界经历了一场深刻变革,构成主义作为一种全新的建筑理念逐渐兴起。这一时期,建筑师们不再满足于传统的建筑形式与结构,而是开始探索一种更加抽象、几何化的建筑语言。舒舍夫在这一背景下,积极参与了构成主义的探索与实践,他的作品不仅体现了对新建筑语言的尝试,也展现了对社会文化变革的深刻理解。
列宁墓是舒舍夫构成主义探索的代表作之一,他因该设计获得1947年斯大林二等奖10。这座建筑不仅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其几何化的形式和简洁的设计语言更是构成主义建筑的经典范例。列宁墓的修建历经三次主要设计与建设阶段,每一阶段都反映了舒舍夫在构成主义风格探索中对古典建筑纪念性、庄重性与永恒性的追求。
1924年,为纪念列宁(Vladimir Ilyich Lenin)11,苏联政府决定在红场建造永久性纪念陵墓,最初的临时木制陵墓虽简单,但在形式和材料上体现了构成主义基本理念,一定程度上完善了构成主义建筑在纪念性和永恒性方面的局限(图23-25)。后续因木质陵墓出现问题且瞻仰民众增多,1925年舒舍夫对其进行改建,仍选用木质结构,但其材质更为坚固,改建后的陵墓气势更加雄伟,增设看台满足了更多民众的瞻仰需求(图26-29)。[6]1929-1930年,列宁墓迎来第三次改建,[7]采用磨光的红色花岗石和黑色大理石,象征革命激情和纪念庄重,打造出永久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建筑(图30)。
两侧新建看台,陵墓整体采用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一半地下一半地上。从底部稳重的石基座,到逐级收小的台阶、平座、柱廊,再到顶部的检阅平台与观礼台,一座庄严肃穆的永久性列宁墓就此落成,成为苏联乃至世界建筑历史与文化融合的重要象征(图31)。
列宁墓完全摒弃古典建筑元素,以极具现代感的构成主义语言,将建筑的功能性与象征意义完美结合,简洁对称的设计体现了构成主义对抽象形态的追求,也呼应了列宁思想中的理性与秩序感。其比例与尺度在红场背景下和谐且充满现代感(图32),这座设计是对传统纪念性建筑的突破,也是舒舍夫在构成主义风格上的重要探索,对后世建筑设计产生了深远影响。
农业部大楼是舒舍夫在20世纪20年代的另一重要作品,他在设计中尝试将构成主义的几何构图语言与建筑功能需求相结合,创造出既具现代感又符合实际需求的行政办公建筑,展示了他在构成主义框架下对建筑形式和功能有机结合的卓越能力。建筑整体呈现有机形态,仿佛自然生长而成,运用曲线和不规则几何形状,打破传统建筑的对称与规整,这些曲线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丰富多样的空间层次和独特的建筑体廓(图33)。
在材料使用上,除混凝土和钢材等现代材料外,局部还应用玻璃和塑料等新型材料,增加了建筑的通透感和现代技术感(图34)。内部空间设计充分考虑到农业部的功能需求,不同部门和功能区域通过独特的空间组织方式相互连接,保证了工作流程的高效性,营造出开放、创新的办公氛围。农业部大楼展示了舒舍夫在构成主义框架下对建筑形式和功能有机结合的卓越能力,为苏联行政建筑办公设计开辟了新思路。
20世纪20年代后期,政府推崇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限制前卫与宗教建筑的发展,迫使建筑师在政治束缚与艺术追求间寻找平衡。舒舍夫通过融合现代主义与传统元素,既迎合意识形态要求,又保持设计创新,展现了其适应力与创造力。他的职业生涯成为建筑与政治文化交织的生动写照,彰显了建筑师在时代变迁中的智慧与韧性。
苏联成立初期,宗教建筑因无神论政策遭受重创,大量教堂被关闭或改建,历史与文化价值面临威胁。舒舍夫深知宗教建筑的精神意义,却不得不在设计中妥协,避免直接表现宗教元素,甚至参与拆除或改建工作。与此同时,前卫建筑也因政治干预举步维艰。构成主义等流派虽一度兴盛,却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主导下逐渐边缘化。舒舍夫在列宁图书馆等项目中尝试突破,却因设计“过于超前”而被迫调整,体现了前卫建筑在政治压力下的现实难题。
在意识形态与审美创新的双重压力下,舒舍夫展现了卓越的权衡能力。面对同行的质疑,他坚持专业判断,在构成主义与传统元素间找到平衡,使建筑既具现代感又不失历史厚重感。例如,列宁国家图书馆的设计融合几何形态与新古典主义元素,赢得了广泛认可。此外,他注重大众反应,在公共建筑中融入传统装饰细节,提升建筑的亲和力。通过讲座与展览,他积极普及现代建筑理念,推动大众审美进步,展现了建筑师在时代变革中的智慧与情商。
舒舍夫的设计风格转变过程体现了社会变革、政治压力和个人艺术追求的多重影响。从古典与现代的过渡,到构成主义的创新探索,再到意识形态与审美创新的权衡,舒舍夫展现了他在建筑领域的适应力与创造力。他的作品不仅是建筑风格的演变,更是时代变迁中智慧的结晶。
在20世纪中叶的苏联,建筑风格经历了显著转变。斯大林时期的建筑风格回溯到历史主义和古典主义,这不仅仅是对传统美学的回归,更是在政治和社会及民众传统审美需求的主动选择。这一时期,苏联政府通过建筑来表达其国家意志和意识形态,塑造国民对社会主义新社会熟悉的认同感。
斯大林时期的建筑风格从构成主义向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历史主义和古典主义回归。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政府逐渐放弃了早期的构成主义和实验性风格,转而追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古典回归。这一转变不仅是对苏联社会文化庄严性的追求和文化传统的溯源,而且是政治意识形态强化的结果。
舒舍夫在苏维埃宫设计竞赛中,通过融入古典主义的柱廊、穹顶和宏伟立面,完成了从构成主义向斯大林主义新古典主义的风格转变,展现了政治权威与建筑艺术的结合,苏维埃宫设计竞赛在舒舍夫和苏联建筑史上意义重大。1931-1933年竞赛分四个阶段举行,吸引了众多建筑流派代表参与,舒舍夫、拉多夫斯基(N. Ladovsky)和约凡(Boris Iofan)12等知名建筑师也参与其中。[8]
初赛时,舒舍夫选择的场地不同于救世主大教堂原址,其设计注重功能性和空间布局,风格更接近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13而非传统构成主义(图35-36)。这一设计虽体现实用性,但在当时被评价像酒店和火车站[9],反映出当时的建筑师对斯大林艺术偏好的未知。1931年的设计是舒舍夫最后一次采用构成主义风格。到1932年夏季的第三次竞赛,他的风格转向斯大林主义的“新古典主义”,融入古典主义的柱廊、穹顶和宏伟立面,以彰显苏联的权威与力量。尽管苏维埃宫最终未能建成,但该设计成为斯大林时期建筑风格转变的重要标志(图37-39)。1932-1933年的第四轮竞赛,舒舍夫与若尔托夫斯基合作,设计方案延续了斯大林主义新古典主义特征(图40-42),最终约凡的设计胜出。这场竞赛不仅展现了舒舍夫个人风格的变化,更标志着苏联建筑从构成主义向斯大林主义新古典主义的重大转变,凸显了建筑师在政治与艺术之间的艰难权衡。
1939年,舒舍夫作为科学院设计院责任人,为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设计新建筑(莫格特大楼)。[10]对这座著名建筑的评价,可以完全归结于上述属于舒舍夫自己的一句话:“他们让我建造一座刑讯室;我为他们建造了一座快乐的刑讯室。”(图43)。
图43. 内务人民委员会大楼:第一版,保留了 Rossiya 保险公司大楼的外立面(1939 年)
这座建筑外观如坚不可摧的堡垒,彰显着私密警察权力的威严。它采用厚重石材,墙体厚实,高大立柱支撑着宏大的建筑体量,比例和尺度经过精心设计,既有古典建筑的和谐美感,又传递出压迫感。新楼与俄罗斯保险公司旧楼通过共用立面相连,多年来新楼不对称的立面与旧楼对称立面并立,直到1986年旧楼改建后,主立面才变得对称(图44)。这一设计深刻反映了苏联社会政治对建筑创作的深刻影响,也体现了舒舍夫在平衡艺术追求与时代权力需求时的努力与挣扎,在苏联建筑史上留下了极具争议的一笔。
舒舍夫在莫斯科酒店和“苏联建筑师住宅楼”的设计中,通过简洁大方的古典形式与现代功能相结合,体现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对人民生活的关怀和对古典复兴的创新实践。
莫斯科酒店的设计和建造历史充满曲折,1931年秋,莫斯科奥霍特尼里亚德的新酒店设计竞赛吸引了多个设计机构参与,最终萨维里耶夫(Saveliev)和斯特普兰(Stapran)获胜,但随后的斯大林建筑路线将新古典主义定为国家风格,给他们的设计带来挑战。BB视讯官方入口1932年春,为适应新风格,莫斯科再次举办竞赛,布鲁诺·陶特(Bruno Taut)14和舒舍夫的设计均获批,但两人合作不顺,陶特认为设计无法兼容。[11]
尽管如此,舒舍夫最终被任命为酒店建设的总建筑师(图45)。[12]作家伊利亚·伊尔夫(Ilya Ilf)在开幕式上记录了这一事件:“一首狂喜的诗。脚手架倒在地上,奇妙的新建筑线条跃然纸上。十二根长方形柱子在前厅迎接我们。家具多得让人不知所措。走廊一直延伸到远处。这次,缪斯女神指引着一个完全白痴的手。”[13]
图45. 莫斯科酒店:面向高尔基大街的主立面图和第五层平面图(1933年)
在立面设计上,舒舍夫运用了精美的柱式,这些柱式比例协调、线条流畅,不仅彰显了建筑的韵律感,而且唤起了人们对古典建筑美学的深刻记忆。山花的设计独具匠心,其丰富的装饰细节与精美的雕刻工艺,展现了极高的古典艺术水准(图46)。这种将古典形式与现代功能相结合的设计手法,既满足了宾客的住宿需求,又营造出浓厚的帝国文化氛围,使莫斯科酒店成为了苏联时期城市形象的重要名片,生动地诠释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在民用建筑领域的应用(图47)。
“苏联建筑师住宅楼”的设计同样体现了舒舍夫对古典复兴的深刻理解与创新实践。建筑整体造型简洁大方,保留古典建筑比例和基本形式,同时进行适度简化与现代化处理。立面上窗户排列整齐,窗框设计简洁精致,通过巧妙的比例划分形成富有韵律的视觉效果。入口处采用小型柱式和简洁装饰线条,营造出温馨庄重的氛围(图48-49)。内部空间布局注重实用性和舒适性,合理设计房间面积和功能分区,公共区域融入古典装饰细节,提升建筑品质,增强居民的归属感和认同感[14],体现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对人民生活的关怀。通过这种方式,“苏联建筑师住宅楼”在满足居民居住需求的同时,也成为了传承和弘扬建筑文化的重要载体,体现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在古典复兴中对人民生活的关怀与尊重(图50)。
舒舍夫设计“苏联科学院住宅楼”也展示了古典复兴风格在民用建筑中的创新尝试,成为苏联时期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建筑歌颂的典范。它不仅为科学家们提供了宜居的环境,也成为莫斯科城市景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生动诠释了国家当局对科学事业的重视和对建筑艺术追求的帝国梦想(图51)。
在苏联战后重建的背景下,舒舍夫以其卓越的建筑才华,继续在公共建筑领域展现其独特的风格和能力。莫斯科共青团地铁站的成功,使他在城市复兴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他将这种成功的经验应用到后续的文化艺术场馆项目中,进一步展现了他在建筑风格融合上的卓越才能。
莫斯科共青团地铁站是舒舍夫的最后一件作品,他也因此在1952年获得第四个斯大林奖(二等奖)。该地铁站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建筑的重要地标,不仅展示了精湛的技术,而且通过艺术融合体现了苏联二战后胜利时期的英雄主义精神。地铁站的设计融合了多种艺术风格,共同构成了一个充满象征意义和视觉冲击力的公共建筑空间。
地铁站入口和站厅采用宏伟的柱式架构,柱子上的精细浮雕展现了苏联劳动人民的英雄形象,体现了工农兵的辛勤劳动和对国家的贡献,突显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精神。站厅穹顶绘有华丽壁画,描绘着革命英雄和建设者的形象,具有强烈的政治象征意义,展现了艺术家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体现出苏联战后强烈而奢华的古典建筑枭雄风格(图52-53)。站台墙壁上的大规模马赛克装饰是艺术亮点,由苏联著名艺术家创作,主题多为苏联历史事件和英雄人物。此外,地铁站的照明设计独特,柔和均匀的灯光营造出温馨舒适的氛围,与艺术作品相呼应,突出古典华丽艺术的视觉效果,增强空间的庄严感和神圣感,凸显建筑的纪念性与永恒性(图54)。
莫斯科共青团地铁站的艺术融合不仅展现了苏联建筑豪迈的技艺,更通过英雄主义的主题,传达了苏联时期的核心价值观。这些艺术作品不仅仅是装饰,更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建筑表达。
在文化艺术场馆的设计领域,舒舍夫利用古典建筑与俄罗斯本土艺术与传统,展现出这方面非凡的创造力,将多元风格巧妙融合,赋予建筑独特的民族传统与帝国荣耀灵魂。
柴可夫斯基音乐厅位于莫斯科的马雅可夫斯基广场,是集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功能布局于一体的文化建筑。音乐厅外观体现了对历史传统的尊重和对建筑语言的新探索,采用古典主义对称布局,中央部分以高大柱廊和精美浮雕装饰,象征秩序与稳定,柱廊上方悬挂的苏联国徽巨型浮雕,彰显国家权威与荣耀(图55-56)。外观保留了古典建筑的典雅柱式和精美的山花装饰,彰显庄重华贵气质,让人联想到古典音乐的高雅。同时,在细节处融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元素,如浮雕或壁画描绘苏联人民音乐创作与欣赏的场景,展现音乐在社会主义文化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图57),拉近与民众审美的距离,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更多创新的可能性。
塔什干纳沃伊歌剧和芭蕾舞剧院是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市的重要文化地标,也是中亚地区代表性艺术场馆之一。1933年设计,建造时对原设计略有改动。舒舍夫为建筑注入民族色彩,将外墙圆形拱门换成椭圆形拱门,1948年舒舍夫凭借该设计获得斯大林一等奖(图58)。剧院外观以新古典主义风格为主,采用白色大理石和彩色瓷砖,形成鲜明视觉效果。建筑形式巧妙借鉴当地传统建筑元素,融入古典建筑美学原则,如拱券结构和装饰线条传承创新了传统建筑技艺,中央巨大拱门两侧矗立着象征戏剧和芭蕾舞的雕像,屋顶采用中亚风格的巨大圆顶,装饰有融入中亚传统花卉和几何纹样以及苏联二战后象征符号的马赛克图案,象征着多元文化的和谐统一(图59)。
图58(左). 塔什干剧院:主立面立面、最终版本(顶部)、变体(1934年)
塔什干剧院不仅是一座艺术表演的场所,更是地域文化与社会主义文化交流融合的重要平台,在丰富当地人民文化生活的同时,也向外界展示了乌兹别克斯坦独特的本土文化魅力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艺术建设的成果。
舒舍夫的一生跨越了俄国历史上的多个重要时期,包括沙俄时代、俄国革命以及苏联的建立和发展。他的建筑作品也因此经历了不同的风格转变,但却始终贯穿着一种本土精神,即对俄国历史和文化的深刻理解和表达。
在沙俄时代,舒舍夫的建筑作品深受本土建筑传统的影响,体现出浓郁的本土精神。无论是宗教建筑还是公共建筑,都能看到俄罗斯传统建筑元素的广泛应用。在宗教建筑中,洋葱顶、拱券结构等元素不仅是建筑形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承载着俄罗斯东正教文化和民众宗教情感的象征符号。在公共建筑方面,舒舍夫借鉴了俄罗斯不同历史时期的建筑风格,将古俄罗斯建筑的质朴厚重与巴洛克风格的华丽装饰等元素巧妙融合,反映出俄罗斯丰富多元的建筑文化历史,体现了舒舍夫对本土建筑传统的尊重与热爱,以及将其融入现代建筑创作的能力。
在苏联早期的构成主义探索阶段,舒舍夫的作品虽然呈现出与传统建筑截然不同的形式,但依然蕴含着独特的俄罗斯精神。构成主义建筑所强调的几何形式、功能主义和工业材料的应用,在舒舍夫的设计中力图与俄罗斯的社会现实和文化需求相结合。例如,列宁墓的几何革命,其简洁的立方体和长方体组合,体现了苏联早期社会文化建设时期追求简洁、高效和理性的精神。同时,这种几何形式也与俄罗斯传统建筑中的简洁、宏大的风格有一定的内在联系。在部分项目中,在对功能技术理性设计追求的同时,舒舍夫对有机形态和自然材料的运用,既反映了构成主义对技术造型有机形式的探索,也体现了俄罗斯人对自然的亲近感和对生活的独特理解,舒舍夫的创作使构成主义建筑在俄罗斯土地上具有了鲜明的本土特色。
在斯大林时期,舒舍夫回归历史主义古典手法,但并非简单复制,而是进行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古典永恒的再创造。在大型公共建筑、民用建筑等项目中,他将古典建筑元素与苏联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相结合。建筑的宏伟规模、精美的装饰和庄严的氛围,不仅展现了当时苏联的国家实力和文化自信,而且体现了社会文化艺术建设的巨大成就。通过古典建筑形式传达出权力与威严,同时融入当时社会文化艺术的主题和象征。在民用建筑方面,建筑在古典复兴的基础上,注重满足人民的生活需求,体现了社会文化对人民生活的关怀,使古典建筑在新的社会语境下焕发出新的活力,成为当时苏联社会文化的重要载体。
舒舍夫在建筑风格的演变中展现出卓越的艺术智慧与情商。他灵活应对社会政治、文化和技术的变化,巧妙平衡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国际元素。在沙俄时期,他融合传统与新思潮,奠定民族文化基础;在社会变革时期,他创新建筑风格,结合俄罗斯实际,保持民族精神;在意识形态困境中,他通过高情商沟通和专业判断,满足社会需求;在斯大林时期,他在历史主义框架内融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造出具有时代特色的作品。舒舍夫的智慧与情商使他在苏联建筑史上留下独特印记,成为后世建筑师的典范。
阿列克谢·舒舍夫的建筑生涯不仅是一部在时代浪潮中不断探索、创新与权衡的历史,也是对建筑精神和文化传承的深刻诠释。首先,舒舍夫的扎实功力是他在建筑领域取得成功的基础,无论是在沙俄时期的古典建筑还是苏联时期的现代主义探索,他都展示出对建筑基本原理的深刻理解和对传统技法的传承与创新。这种扎实的基础不仅来自于学术训练,更源于他对建筑实践的不断探索。此外,他对古典与现代建筑的深刻理解,使他能够跨越不同的时代风格,创造出既符合时代精神又具有文化内涵的建筑作品。
其次,舒舍夫高情商和智商的结合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在技术层面的深厚造诣和在与客户、政府及同行的交往中表现出的灵活应对能力,使他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中自如应对。同时,运气也是他成功的一部分,他不仅等待运气的到来,更通过智慧和努力抓住了机遇。这种抓住机遇的能力,源于他对时代脉搏的准确把握和对自身优势的充分认识。
最后,尽管时代在不断变化,建筑的风格和功能也在不断演变,但舒舍夫始终坚守对建筑本体精神的追求和对本土文化的表达。他的作品不仅仅是功能性的空间和对建筑技艺的展示,也是文化和历史的载体,更是俄罗斯历史文化、社会意识形态的物质载体。舒舍夫在建筑领域突出的成就,在沙俄时代神一样的存在宛如一座跨越时代的桥梁,连接着沙俄与苏联不同的建筑文化脉络,对苏联乃至世界建筑的后续发展产生了多维度、深层次的启发,高情商与高智商及天才的平衡能力,奠定了他永恒的对建筑本体的追求及对本土精神的表达中。
1阿列克谢・舒舍夫(Алексе́й Ви́кторович Щу́сев, 1873-1949),苏联杰出的建筑大师,其建筑生涯跨越沙俄和苏联两个时期,作品风格丰富多样,在建筑领域有着深远影响,对苏联建筑风格的发展和演变起到关键作用,是研究苏联建筑史的核心人物之一。
2工艺美术运动:19 世纪后期起源于英国的一场设计改良运动,反对工业化生产带来的粗制滥造,强调手工艺的艺术价值,追求自然主义的装饰动机,倡导设计为大众服务,对建筑、家具、陶瓷等领域产生了广泛影响 。
3新艺术运动: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在欧洲和美国兴起的装饰艺术运动,强调自然主义的曲线和有机形态,反对传统装饰风格,主张运用新材料和新技术进行设计创新,在建筑、室内、产品设计等方面呈现出独特的风格特征 。
4包豪斯:德国魏玛市的一所艺术和设计学院,其倡导的设计理念强调艺术与技术的统一,注重功能主义和理性主义,主张设计要为大众服务,培养了众多杰出设计师,对现代设计和建筑发展产生了深远的推动作用 。
5圣彼得堡帝国艺术科学院高等美术学校建筑系:沙俄时期重要的建筑教育机构,注重对古典建筑理论和技艺的传授,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建筑师,为沙俄及后来苏联的建筑发展奠定了人才基础,舒舍夫在此接受了系统的建筑教育,深受学院派影响 。
6安东尼(世俗姓名为阿历克谢·巴甫洛维奇·赫拉波维茨基,1863-1936),俄国东正教会最著名的主教之一。 在宗教大学毕业之后剃度为僧。 在圣彼得堡宗教大学任教,成为神学研究领域的权威。管辖以波恰耶夫大寺院为中心的沃伦主教辖区,以“沃伦的安东尼”而闻名于世。
7安东尼奥·高迪(Antonio Gaudi, 1852-1926),西班牙建筑师,塑性建筑流派的代表人物,属于新艺术运动时期的建筑风格。高迪一生设计过很多作品,主要有古埃尔公园、米拉公寓、巴特罗公寓、圣家族大教堂等,其中有17项被西班牙列为国家级文物,7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8埃里克·门德尔松(Eric Mendelsohn,1887-1953),德裔建筑师,是功能性设计的支持者。连绵弯曲线条的爱因斯坦塔,还有位于波茨坦市的观测台,代表了他众多作品的风格。
9威尼斯双年展(Venice Biennial)一般指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开创于1895年,是世界上最著名、最富盛名的文化组织之一,展馆分为国家馆与主题馆两部分。威尼斯双年展是一个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艺术节,是欧洲最重要的艺术活动之一,并与德国卡塞尔文献展(Documenta)、巴西圣保罗双年展(The Bienal Internacional de Sao Paulo)并称为世界三大艺术展。
10斯大林奖(Сталинская премия)是苏联于1939-1953年设立的国家奖项。旨在表彰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等领域有杰出贡献者。它极大激励了苏联各行业发展,众多优秀成果涌现。获奖者涵盖科学家、作家、艺术家等。但随着时代发展,1966年该奖被苏联国家奖取代。
11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Влади́мир Ильи́ч Улья́нов, Ле́нин, 1870-1924),俄国辛比尔斯克人,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缔造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政治家、理论家、思想家,曾任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工农国防委员会主席等重要职务。
12鲍里斯·约凡(Boris Iofan, 1891-1976),苏联著名犹太裔建筑师,以宏大庄严的斯大林式风格著称,代表作有未建成的苏维埃宫设计、河滨大楼等。
13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1887-1965),20世纪最著名的建筑大师、城市规划家和作家,是现代建筑运动的主将,是现代主义建筑的主要倡导者,机器美学的重要奠基人,被称为“现代建筑的旗手”,是功能主义建筑的泰斗,被称为“功能主义之父”。
14布鲁诺·陶特(Bruno Taut,1880-1938),德国表现主义建筑代表人物,师从彼得·贝伦斯,代表作科隆玻璃宫,善用玻璃钢铁。倡导建筑表达情感精神,著有《城市皇冠》。其风格启发后人,推动现代建筑创新发展。
[1] Шусев, А. В. Архитектура и строительство [M]. Москва: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е 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архитектуры и градостроительства, 1945.
[3] Хан-Магомедов, С. О. Алексей Щусев [M]. Москва: Стройиздат, 1978.
[5] Википедия. Алексей Щусев [EB/OL].
[6] Иконников, А. В. Архитектура Москвы. XX век [M]. Москва: Московский рабочий, 1984.
[8] Википедия. Алексей Щусев [EB/OL].
[14] Борисова, Е. А. Творчество Алексея Щусева в контексте советской архитектуры 1920 - 1930-х годов [J]. Вопросы искусствознания, 2003, 2: 45–60.